日本鰻鱺(Anguilla japonica),俗稱鰻魚、白鱔,是亞洲具有重要經濟價值的降海洄游性魚類,素有“水中人參”之稱,深受消費者喜愛。然而近年來由于各種人類活動使得其自然種群數量急劇下降,苗種銳減。同時又由于其人工繁育至今尚未成功,養殖所需苗種全依賴于天然捕撈。隨著養殖業的發展,就更加導致了“掠奪式”的苗種捕撈模式,其種群更新資源更得不到有效補充,長期以來形成了惡性循環,使得其野生資源枯竭。珠江口是我國重要的鰻苗主產區,近年來由于漁民過度捕撈使得苗種數量銳減,價格屢創新高,養殖成本大大增加且苗種供應不穩定,這已成為限制鰻鱺養殖進一步發展的首要因素。因此為了保護與恢復鰻鱺資源,促進鰻鱺產業持續穩定發展,施實鰻苗禁捕措施刻不容緩。
至1975年我國開始養殖鰻鱺以來,養鰻業得到了長足的發展,目前已是世界上最大的鰻魚養殖和出口國。據統計,我國鰻魚產量年約22萬噸(表2),占世界總產量的70%左右,產值高達150億元,相關從業人員達50余萬(數據來源于水產養殖網)。鰻鱺遠銷日本以及歐盟等30多個國家和地區,也是我國出口創匯最主要的水產品之一。我國近5年來烤鰻出口基本維持在3.0-4.0萬噸左右,其中主要銷往國為日本,出口年創匯約8億美元,已成為我國水產品出口創匯的主力軍。
鰻鱺產業在出口創匯、促進農村經濟繁榮,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等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為漁業經濟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但目前鰻魚產業也面臨嚴峻的國際形勢問題,主要表現在為鰻苗來源有限,產業后勁不足,鰻魚養殖產業的可持續發展前景堪憂。2015-2018年,因野生鰻苗供應不足,特別是2018年野生鰻苗同比驟然上漲近1倍,入池量同比下降30%,導致部分企業設備閑置、產量供不應求、養殖生產效益不高尷尬局面。

日本鰻鱺在淡水中,廣泛分布于中國大陸、臺灣、韓國和日本的各個水系。隨著鰻鱺市場需求的增加,養鰻業迅速發展,但由于其復雜的生活史特征,其人工繁殖技術至今尚未解決,養殖所需的苗種全依賴于野生資源的捕撈。近年來,中國各地鰻苗出現了“掠奪”式的捕撈模式。持續高壓的捕撈強度,同時由于海域的不斷開發和人口密度的增加等因素,鰻苗進入到內河的可能越來越少,已造成其資源嚴重匱乏。
采集到的珠江口鰻苗多為50 mm,呈透明線狀,處于玻璃鰻和線鰻之間(圖1)。珠江所于2012年起便在珠海海區及珠江水系進行鰻鱺的采集與監測工作,發現日本鰻鱺個體數占所有漁獲物的數量比例不到1%,鰻鱺資源衰退嚴重,野生鰻鱺已是偶見種,這表明絕大部分鰻苗沒有進入到珠江進行育肥,其資源量現狀令人堪憂。


珠江口海域由于咸淡水交匯,餌料生物豐富,為我國鰻苗資源較為豐富的海區之一,因此從汕頭海域到湛江海域都有鰻苗經過。由于鰻苗資源的下降,因此更加大了野生鰻苗的捕撈強度和作業范圍,野生線鰻資源更加匱乏,鰻苗價格逐年攀升(表1),成為名副其實的“軟黃金”。在鰻苗溯河洄游高峰期,河口地區漁民的定置張網在鰻苗入河口附近幾乎一字排開,能夠成功洄游到河里生長育肥的鰻苗少之又少。如在珠海橫門社區這個傳統的漁村里,居住著160多戶漁民,約有80多戶漁民從事鰻苗捕撈。高強度的捕撈使鰻苗難于上溯到江河生長,成鰻資源得不到有效補充,又使鰻苗資源受到極大影響,造成惡性循環。
鰻苗在南海溯河洄游的時間為每年的冬至前后(約每年的12月至次年的2月),該時間段既不在海區的禁漁期內,也不在內陸河流的禁漁期內,對于漁民“掠奪”式的捕苗模式,各地漁政無能為力。因為沒有任何支撐數據來建立相關法規,至今還沒有關于鰻苗捕撈的任何立法出臺。

注:漁民在捕撈鰻苗時,一般要2艏漁船約4人形成一組合作才能完成捕撈過程,因此鰻苗的捕撈量以兩船為單位。同時2019年度鰻苗價格下降并非因為苗種不值錢,而是因為上年度苗種太貴,好多養殖戶已不再養鰻鱺,而改養其他品種。
二、鰻苗禁捕是實現鰻鱺資源保護和鰻鱺產業可持續利用的有效手段
鰻鱺是世界上分布較廣、養殖較多的重要經濟魚類之一。因其常見性,長期以來人們忽視了其資源變化。世界范圍內都出現了鰻鱺資源下降嚴重的問題,之前眾多的漁場已無法形成漁汛,如日本平均年際捕撈量從20世紀60年代的每年130噸下降到了90年的每年7噸,中國的東??凇⑴_灣海峽和珠江口鰻苗同樣出現了下降嚴峻的趨勢。鰻鱺資源作為水產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正面臨著枯竭的危險。
近年來,日本鰻鱺資源及其保護問題已經引起了國際社會的高度關注。歐盟委員會已制定相應的鰻鱺保護計劃,如《華盛頓保護公約》,同時從2011年開始,歐盟已經暫停鰻鱺及其衍生品的進出口以保護其資源。2017年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已將鰻鱺列為紅皮書的瀕危物種,這表明鰻鱺種群已經超出安全生物限度,沒有足夠的更新個體來維持種群的正常繁衍。因此為提高野生種群的可持續性及其種群的正常繁衍,種群更新的個體數量至關重要。
鰻鱺產業是廣東省乃至全國水產業的重要支柱之一,保護與恢復鰻鱺資源已成為廣東省乃至全國一項重要而緊迫的任務。為了保護與恢復鰻鱺資源,實現鰻鱺資源的可持續利用,對對其種群早期更新資源進行禁捕是對其種群有效保護與管理的第一步,也是拯救瀕危鰻鱺種群的重要前提之一,迫在眉睫。鰻苗禁捕將有效增殖天然水域鰻鱺更新群體的數量,最終恢復鰻鱺野生資源。
在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共抓大保護、不搞大開發”的重要指示精神下,2020年1月,農業農村部宣布從2020年1月1日0時起開始實施長江十年禁漁計劃,因此長江口的鰻苗資源也得到了很好地保護。但是對于我國鰻鱺主產區之一的珠江口,鰻鱺野生資源的調查與研究還非常匱乏,禁捕政策也還未有提議。因此有必要對廣東省野生鰻鱺資源進行系統監測與研究,制定禁捕管理規定。